栗子狐@梟亞普夫的蛹中

【周翔】馴貓要一步一步來、獅子也一樣 07

食用提醒：

1.翔翔剛加入⋯⋯哎大家都明白的。

2.其實小周的內心還滿精彩。至少比他說的話精彩。

3.賀本回回收標題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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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7.馴貓要一步一步來，獅子也一樣

 

一葉之秋的攻勢又急又猛，凌厲得有些超乎周澤楷的預料。

 

荒火和碎霜吐出的火光幾乎沒有一瞬間斷，精巧的射擊織成耀眼而危險的索命網，卻怎麼也無法將獵物困在其中。

 

一個滑鏟堪堪避過卻邪充滿不祥氣息的漆黑矛尖，被緊緊咬住的窒息距離逼得他不得不開始施展槍體術，一面尋找能切斷對方攻勢的突破口。以血換血是最糟的情況，神槍手的生命可也沒比戰鬥法師厚到哪裡去。

 

眼見孫翔是愈打愈上手，周澤楷心念一動。如果製造點小意外的話⋯⋯

 

碎霜前陣子被打上了個龍牙。雖是尚未清除的實驗殘留，用來送點小驚喜應該挺不錯。

 

一槍穿雲捕捉到了個極微小的空隙，一發僵直稍稍緩下一葉之秋的腳步，隨即龍牙咬上；孰知一葉之秋竟像恍神似地忘了立即進逼，反射性地側身微讓⋯⋯接著被最後一波流彈帶走了微薄的生命。

 

周澤楷有些詫異。這反應似乎⋯⋯不大對吧？

 

但更讓他驚訝的還在後頭：戰鬥結束時，對著螢幕出神的孫翔，毫無預警地掉下眼淚。

 

空洞的眼神，像什麼也沒看，又像在凝望著很遠很遠的地方。

 

周澤楷慌了，七手八腳摸出的紙巾根本來不及塞到對方手中，人就這麼往外跑了去。掌心空蕩蕩的，此時的他竟對不善言辭的自己感到了一絲厭惡⋯⋯如果能說點什麼，如果能及時做出安慰或挽留⋯⋯

 

微微地，心在痛著。他決定也要難得地任性一回，放下訓練，至少要把紙巾好好交給孫翔。心高氣傲的大男生，應該不是太樂意四處向人展示那猝不及防的脆弱的。

 

 

 

周澤楷遠遠地就看見垂頭喪氣的孫翔。陽光透過中庭的樹葉間灑在他的身上、臉上，卻怎麼也照不暖那樣蒼白的挫敗。

 

「⋯⋯葉秋。」

 

孫翔又搥了下樹，無意間洩出的低語似是憤恨，又像包含了某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。

 

周澤楷終於弄明白了縈繞在心中的困惑。他當然認識這位曾經退役、而今變成了「葉修」，帶著一群新兵橫衝直撞地殺回聯盟的榮耀大神⋯⋯他的身後橫臥著的屍體，甚至包含了一葉之秋，和嘉世這支他一手拉拔茁壯的豪門戰隊。

 

孫翔曾經寄託的夢想。

 

方才的戰鬥末葉，孫翔採取的應對明顯是針對近戰職業的對手，尤其是隨時將在下一秒掃來一個圓舞棍，展開連擊的戰鬥法師⋯⋯莫不是，把他錯認成了葉修？

 

這到底該是多深刻的心傷，該在這孩子的心中佔有多大的份量呢，葉修。

 

在整理好紛亂的思緒之前，周澤楷的身體已經做出了行動，替疲憊的青年拭去面上的淚水。

 

至少，不想看著你為過往沉浸在悲傷中。默默看著孫翔驚訝地抬起臉，周澤楷想。

 

也許是在輪迴這個家庭見慣了歡聲笑語，每個隊員的笑容都是那樣的歡快、毫無陰霾；對於榮耀的追求亦如是，他們的目標堅定，他們前進的腳步從不遲疑。他們毫無保留地信賴著自己，懷抱單純卻強大的信念。

 

孫翔的出現，往他平和安定的心湖帶起一陣漣漪。

 

因純真而強大，因堅強而驕傲。對榮耀的熱愛支持著他走到今天，卻也因這份愛使得他無法輕易寬恕自己，繼續前行。

 

心中帶傷會讓人隱約透著脆弱，像是月夜裡伴傷入夢的獅子，像是雪地裡獨自嗥叫的孤狼。

 

明知被這份憂傷吸引並不道德，卻停不下意欲上前的腳步——所以他藉著幾分醉意製造小小的混亂，期待著未來每一個接近的機會。

 

真是壞心，那自己只好以陪伴對方療傷作為贖罪了。

 

「來找你。」怕你一個人陷入太沉重的悔恨輪迴，想聽你好好把使你難過的原因勇敢說出口。就算還說不出口也沒關係，我等。

 

想提醒你，從今以後，我們是同伴、是戰友，是能彼此依賴的搭檔。

 

所以，請別一個人哭泣。即使是淚水，也能一起承擔。「不哭。打敗他。」

 

大著膽子撫上孫翔的髮，跟想像中一樣柔軟，好好摸。這就是貓咪的觸感嗎？被陽光照得暖烘烘的⋯⋯

 

孫翔的神情還是有些憂傷，但眼中開始有了光彩流轉。周澤楷從沒看過這樣單純直率的喜悅，是自己的話語帶給他的嗎？

 

這麼拙於言詞的自己，也能夠鼓舞他人嗎？

 

再靠近了些，他想看得更清楚一點，那個澄澈乾淨的欣喜；但離得愈近，他卻愈無法阻止自己被其他事物勾動雜念。

 

孫翔的眸色偏淺棕，往他張揚高傲的神韻添上幾分柔弱；鼻梁又高又挺，俊朗帥氣的五官偏偏又尚未擺脫那令他好生憐惜的青稚。

 

但最令他分神的，還是那兩瓣依然毫無防備，艷得幾乎讓他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刻意在邀請自己的櫻色薄唇。

 

昨夜的自己是有些失態，但若失態就能恣意享受那美得令他發狂的滋味，他並不在意多拋下理智幾次。

 

只差一點，周澤楷就要聽從欲望的聲音，壓上對方的唇；但孫翔瑟縮了下的動作，又喚回了他的理性。

 

⋯⋯就算是馴貓，也得一步一步來，是吧。

 

於是他改用鼻尖蹭了下孫翔的，一樣能把那個可愛讓他差點笑出來的呆愣表情盡收眼底。有些冰涼。

 

「一起。」他不放心的又叮嚀了句。可別自己自顧自地飛高飛遠了，他已經決定要一步一步一點一滴地，把這隻小貓慢慢、牢牢地拴在身邊了。

 

就算小貓長大成了年輕的獅子，也無法離開他身邊那樣地牢。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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